自然界的色彩常與季節牽連著。樹,是大地的孩子。南方的冬季,綠色依舊,只有葉呈黃色的梧桐等少數的樹種透出季節的不同。單調,是我二十多年前對故鄉冬天色彩的記憶。于是,有了我冬日不時地向北方這樣的旅行。新疆的胡楊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植物色系。
城市在生長,在擴大,也在提質。城市規劃師們應和了民眾的需求,七彩斑斕成了城市綠植的必選項。冬天,植物的多樣性賦予了城市不同的色彩。大街上,大片大片的銀杏樹,燦爛了一個冬天,成為市民的打卡地;無患子的樹冠支撐起不一樣的韻味,黃色的葉子在冬陽下閃閃發光;凌霄花、山茶花、南天竹等諸多知名的不知名的花綻放,成為城市的街景。冬日美好。家鄉西部長潭湖沿線的聯豐村、李家垟村及前岸村的白鷺灣濕地公園等地的紅杉林更成了網紅打卡地。那一抹紅,吸引著一個個熱愛生活的人們。
冬日的紅,也吸引著我連續數年背上相機,攝下紅杉林的光影。凌晨五、六點鐘,冬陽尚未初出,浩渺的長潭湖,彌漫著氤氳的霧氣,紅杉如出浴的仙子,藍調的色彩與仙氣相融,紅杉隱約,美得心驚。一陣微浪,水起波瀾,杉木在水中搖曳,仿若仙人作畫,帶有印象派的意象,朦朧而又抽象。聯豐村外的紅杉林水域,一張竹排,一個漁人在撒網,漁歌晨唱,與遠山、近林還有霧氣一起成為大自然最美的風景。人與自然的相融,在寂靜的清晨,動與靜的結合,定格為一幀幀絕美的畫卷。曾經有一次,我見到鷺鷥站在竹排前,目視著前方。一瞬間,鷺鷥撲向水中,水面上劃過一道優雅的痕跡。竹排、人、鷺鷥、網、紅杉與寬闊的水面構成了絕色。
小時候,老家后門的山上也有一些紅杉樹。杉樹的球曾是我兒時的玩具,冬天后掉落地上的松針撿拾來作為柴火,溫暖了我的童年。長大后,才知紅杉樹是地球上的活化石。科學家調查,第一批紅杉化石可追溯到2億多年前的侏羅紀時期,2億年的生命史,見證了冰河時期的嚴寒,見證了恐龍等龐然大物的興衰,它也是科學家了解地球歷史上的火山、地震等自然災害的活化石,有“時間膠囊”之稱。不論是山間、巖縫還是冰川嚴寒,它依然生機盎然,紅杉林的生命力足以讓人感嘆!
長潭湖邊的紅杉林因了碧波蕩漾的湖水,美出了天際,成了都市人神往的世外桃源。紅杉春秋聚力,冬天展示浪漫。冬日,一群接一群人從四面八方驅車前來,在紅杉林邊拍照打卡,或帶著戶外用品席地而坐,歡聲笑語打破了白鷺灣的寂靜。陽光下,火紅的杉樹,每一片葉子仿佛都在傳遞著大自然的溫暖,燃燒著生命的激情;每一株杉樹,仿佛橫空出世,傳遞著向上的力量;每一片紅杉林,以火熱的紅,成為一個個遠道而來的人們心頭的熱。遠處,翔集的白鷺飛過,都會驚起一片喜悅。這一刻,紅杉林變得靈動。紅杉林里,人們漫步、嬉戲,一群一群朋友結伴,一個一個家庭歡聚,紅杉林,成了暢敘友誼,家人團圓的場所。當陽光穿透樹梢,光影多姿,紅杉林又成為攝影愛好者創作的寶地。
紅杉林,是生態理念打造出的視覺盛宴。冬日的江南,如火的紅杉給予人們不一樣的浪漫。